儿童节 让我回忆起过去2006/5/24 15:30:15
现在的孩子们好幸福，每天都可以吃糕点糖果，不知道什么叫饥饿，没有机会去体受累和苦，生活上学习上都有爸爸妈妈或者说有爷爷奶奶的关心和照顾，只要注意观察一下：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啦，有点懒，很贪玩，学习常常要人监督，不爱劳动不会做家务活路。在这一年一度的儿童节里，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，当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，总想写出来告诉你，心里才会好受一点。
记得在1959年的六一，是我最有印象的儿童节。一大早，妈妈特别为我和不到三岁的弟弟穿上了新衣服，怕把新衣服弄脏还给我们在新衣的上面系上了红红的，带黄色小花的围裙，当时妈妈肚子里已经怀着六个月的妹妹，她煮了两个鸡蛋，塞给我和弟弟一人一个，送我们去了幼儿园，还特别嘱咐我，放学后带着弟弟一起回家，就急切赶去三公里外的乡公所工作。那天，庆祝六一表演的节目很多，有儿歌朗诵：祖国妈妈爱娃娃，我只记得大意是这样的：娃娃长在红旗下，祖国妈妈爱娃娃，娃娃爱祖国，娃娃爱妈妈。在歌表演 “拔萝卜”，的节目里，我扮演大“萝卜”，在地里成熟了，小朋友爱劳动，齐心合力把我拔起来了，歌词是“拔萝卜，拔萝卜，哎呀呀！哎呀呀！哎呀，哎呀，拔萝卜，小朋友快快来，快来一起拔萝卜……”，还有一个节目是 “哥哥和妹妹”，内容就是大的哥哥应该让着小的妹妹。节目表演完了就发水果糖，每人两颗。很久都没有吃过水果糖了，我看了又看，摸了又摸，总不舍得吃，小心放在新衣服的包包里，我要带回家分给妈妈吃。完了以后，我到小班接出弟弟，老师发的糖，他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已经迫不及待吃了。我记住了妈妈的话，带上弟弟走路的边边上，弟弟贪玩淘气，就是不好好走，他求我背，我试了试怎么也背不动他的，只有拖他走，他干脆坐在地上耍耐皮，我想给一颗糖，哄着他走，当我伸手到包里掏糖时，他发现了，“给我、给我”我们开始争夺，我无论如何要给妈妈留下一颗，不客气在弟弟的小脸上留下我的指甲印，弟弟哭喊着“姐姐给我吃，给我吃，大的让小的”，我是娃娃，我爱妈妈，“我拿回家给妈妈吃，给妈妈吃”，当时我好怨恨老师为什么不多发两颗糖。多少年来，只要一想起这事，我的心里总不是滋味，弟弟很小，要吃糖很正常，我们在幼儿园里还能有两颗糖果，那时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却连见也见不到糖果，国家穷呀，食品缺乏，没有那么多的糖果给小朋友们吃。
在儿时记忆里，我对饥饿的感觉是在六十年代初期，国家遭受空前自然灾害，妈妈生下妹妹不久，就被精简，没了工作，全靠爸爸每月三十元的津贴生活，家庭一下子陷入困境，妈妈常常到山上去采些野菜，也偷偷在山上开了一小块地，种些菜，渗合在主食里，尽量想些办法，让我们不饿肚子。有一天妈妈只抓了一小把米，让我给妹妹熬稀饭，她到地里去栽菜。我守在小锅边，水开了以后，一股股米香味，熏得我好馋，用小汤匙搅搅，白生生的米粒，口水都流出来了，早上喝的半碗菜汤，早就变成尿排泄了，我不由自主地用汤匙一点一点的捞起米粒，放进了嘴里，好香好甜，米粒没有了，最后只剩水。妈妈回来一看，气从心底来，（那是的妹妹今天的口粮，妹妹也要隔一天才能有这样的稀饭喝），找来一根长棍子，还没有等她动手打，我已经吓得缩成一团，“妈妈我错了”，她那里下得了手打我，把棍子一松，抱着我，我们哭成了一团，“儿呀，都是妈妈不好，不能干，让你饿了肚子，等以后有了米，我一定给你吃饱饭”。我扑在妈妈的怀里，好温暖、好心酸。后来我长大了才懂得了，妈妈当时的心里好痛，好寒。
1963年底，我们随爸爸的工作调动，到了四川的小凉山。从能够做事情的时候起，我就不曾有过睡懒觉的时候，爸爸妈妈总是说小孩子莫学懒，女孩子要早早起床养成好习惯。每天早上，只要听到爸爸妈妈他们在床上穿衣服的声音，我多想再睡一会儿，又怕他们骂，我不敢再睡，翻身起床后，倒马桶，扫地，到厨房烧锅热洗脸水，煮稀饭，吃完了饭以后再去上学。我真的不像女孩子，星期天常常是与那些男孩子们混在一起，背上背篼去捡炭花儿（煤渣）或者到山上去背柴，合伙去山林里摘毛梨，找天麻，还瓣过笋子。从十二三岁时候起，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，就跟着妈妈一起出去劳动，背过砖瓦、挑过河沙，采摘过茶叶，挣些钱来贴补家用。
这里，要特别提到在公路边锤碎石，记得在我的儿子很小的时候，当我讲起锤碎石的事情，他听了大笑着说，“妈妈你真笨，为什么不用破碎机？”是啊，为什么不用，在三十多年前，用破碎机破铺路的碎石是没有见过，我告诉儿子“不是那个时候的人不聪明，造不出来破碎机，而是国力基础薄弱，还缺乏制造破碎机的钢材”。那个时候都是人工把山上的岩石用炸药炸开，用大铁锤把大石头打成小块块，再用小铁锤把小块块石头锤成碎石的。锤碎石这个活儿非常辛苦，既要劳力，也要用巧力，还得有耐力，手脚并用。先要搬来一块平平的坚硬的垫板石，把坐的石头也安稳当，上面放些棉垫子，屁股坐上舒适一点，用手拿起小块块石头放在垫板石上，再用脚把石头夹稳，这样才举起铁锤用劲的砸，直到把石头砸成按要求的碎粒（一般在15-20MM），我是常常手上脚上甚至脸上都带着伤，因为一不小心脚没有夹稳石头，就被跳起来的石块砸伤。特别是握铁锤柄的这双手，先会打起许多血泡，时间久了长出厚厚的茧巴，由于握铁锤柄的原因，到现在我的两只手的小指头都是弯曲的。锤一天碎石下来，可以说连路也走不动，晚上睡在床上，痛的身都翻不了，真算得上是劳其筋骨哟。我现在感觉到：正是有这么一段劳其筋骨的经历，不论我在农村插队还是在工厂里作什么辛苦的体力活，真的没有觉得什么叫苦和累。
爸爸没什么文化，大字识不了几个，妈妈在57年进过干部文化补习学校，也只有写简单的信。因此，对于我们几姊妹的学习谈不上辅导和帮助。他们从来不曾为我们检查过家庭作业，更没有像现在的家长这样督促我们学习。在小学的六年里，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比较好，特别是作文，常常得到表扬，老师还作为好文在班上念给同学们听。那时候，我家离学校三公里远，中午带饭到学校去吃，我到学校图书室借出一些书，利用中午的时间看，记得我看过《红岩》、《欧阳海之歌》、《天亮之前》还有《包身工》、《宝葫卢的秘密》等中长篇。放学回家，总是趁天黑之前把作业做完，因为不愿点着灯做作业，要节省煤油。放学回家，如果妈妈不在，做作业的同时，还要把晚饭煮在锅里。记得有一次，就是看那本《天亮之前》的书，把饭蒸在锅里忘记了，水烧干以后，差一点把蒸饭的蒸笼烧燃。后来，自然是遭了爸爸的白眼，妈妈还打了我。妈妈在世的时，常常说起这事，总是泪花闪闪，说她不应该打我，在学习方面没有为我们创造好的环境和条件。我不会埋怨妈妈的，比起那些农村的孩子，我的学习条件已经是不错了。
我想讲的事情已经讲完了，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，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，太远太远，过去终归已经过去了。时代不同了，社会发展了，前进的车轮是不会倒转的。然而，不管怎么说，就历史而言，过去、现在和将来，是奔腾的长河，水流过了，急浪冲刷的痕迹还在，它将唱着时代的歌，尽管歌声有些凄凉，也有丝丝忧伤，但更多的是荡气回肠！催人奋发，向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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